达马的语气[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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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九年夏天,我被分配到南京一家电力公司工作。火车是中午一点到的,我扛着两大包行李出了站,立刻被旅店拉客的乡下妹子所包围。我浑身是汗,心情烦躁极了,我对她们说,放开,我不住店,我是来生活的。但是事先约好来接我的表弟迟迟没有露面。我说过不用来接的,我是担心这个书呆子来了反而会成为我的累赘。但是他一口咬定要来。所以我想最好还是找一个阴凉的地方等他一等,顺便喝一杯饮料。这样的天气里,你感觉自己就是一只粘糊糊血淋淋的内脏器官,大家都是,统统被塞在这个城市闷热的腹腔里蠕动。我刚在公用电话亭旁坐下,就又过来几个自我感觉要好一些的妹子。她们磨来蹭去的,想做我的生意。你说烦不烦?谁在这样的天气里对那档事还能... 查看全部[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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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三年秋天,在四川进藏的公路上,达马被一个暴躁的当地人用匕首捅破了肝脏,当场毙命。这件事是一个叫陈燃的人告诉我的。他是一个电气工程师。那年夏天他和达马一起从西安开始他们的徒步旅行。西藏并不是他们的目的地,他们是这样打算的:根据身上的银两,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中途达马对我说,到了西藏以后他可能就不再往前走了。说到这里,陈燃停了下来,整个人深陷于一种无法摆脱的回忆中。我看到他就坐在我的对面一点一点地老了下去。 “其实,”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他的情绪有所好转,“杀死达马的不是别人,是达马自己。” 当时是傍晚时分,天还很亮,但是公路上早就没什么车辆或行人了。上了一个坡以后,我们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人正在下... 查看全部[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