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杜拉斯[试读]
前 言
“我再也没有嘴了,再也没有脸。”杜拉斯的最后一本书是这样结尾的。那本书由一些片言只语构成,是从玛格丽特的黑夜中挖掘出来的。那是在1995年8月1日,下午。前一天,她曾大声地问: “谁知道我的真相? 如果你知道,那就告诉我。” 她是这样跟扬?安德烈亚说的,她喜欢跟扬说话。扬既不肯定事情是否会以这样的方式发生,也不敢肯定他在这种悲哀的仪式中,根据这种断断续续的语句整理出来的东西就是杜拉斯的原意,他甚至不敢肯定杜拉斯真的会在这部作品上署上自己的名字。但说到底,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全在这里了》,这个干巴巴的书名,如同书中互不连贯的文字一样,在此表明,秘密是不可能揭开的,时间取得了巨大的胜利。... 查看全部[ 前 言 ]
写作的场所
她的故事开始于茂密的热带丛林中,开始于沦为殖民地的亚洲昏黄的灯光下,开始于穿行城市和乡村、像蛙鸣一样的安南1话中,开始于人力车的车轮声终于平息下来的静寂夜晚。 这种被困囿的童年,是她未来作品的熔炉,杜拉斯对此永不疲倦。这一“雾化”的故事不断地重新开始。它总是要追溯得很远,寻找初始的甜蜜,给这个度过童年的地方以奶和黎明一样的白色,创世之初,照亮世界的应该就是这种白色的亮光。亚洲,交趾支那。后来,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战胜和代替这种消失的童年,无论是爱情还是因爱情而诞生的儿子,无论是她最喜欢的屋子还是酒精,甚至包括被死亡忘却,因为作品本身就能永远独自证明一切。 “月圆之夜,孩子们面对着暹罗2的森... 查看全部[ 写作的场所 ]
世界死亡的躯体
回到法国的时候,书已经在了。刻在了她身上,刻在她的秘密中。对余生,对在这个世界上的生活,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了。一切都已经说了,叫出名字了,明白了。只需把它们写出来。关于法国,她起初只知道杜拉斯,那是她父亲的家乡,一个小山村,山下是马尔芒德平原,是种菜的。村里金色的石砌城堡非常漂亮,屋子都紧紧地围着它而修建,它就像山坡上一个突角形的防御工事。那时,她还是多纳迪厄家族中的一员,而且这种状况还要持续很久。她讨厌父亲的姓,讨厌它象征性那么强的词源。她不会给上帝以任何东西1,对上帝也不忠诚。但她已经知道她将不断地追寻上帝的光芒,那种光芒能让人明白什么,听到什么,能向她解释她为什么要这样流浪。有的人提起了上... 查看全部[ 世界死亡的躯体 ]
抑制不住的迫切愿望
然而,锻炼的时期并没有结束。离独立的自由、《卡车》中那位女士所得到的威严和心灵的年轻还远得很呢!那种寻找回来的青春,任何东西都迷不住它,也诱惑不了它,它对自己的真实性非常确信。战后,圣伯努瓦路的寓所恢复了罗贝尔·昂泰尔姆流放前的欢快和友好,两个极端总是激动着玛格丽特·杜拉斯:内在生活,回忆的“内心阴影”越来越重,反映着世界的痛苦;物质生活,她喜爱和迷恋物质生活和自己的前途。她好像仍害怕陷入记忆的黑暗之中,想用白天的醉欢来排遣痛苦和烦恼,也想参加重建她觉得已经失去的世界。她知道斯大林政权的种种悲剧,党使她感到了家庭般的友谊,她很喜欢,但她也觉察到了它的教条和守旧。她发现政党高层下令开除了不少人,... 查看全部[ 抑制不住的迫切愿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