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十九岁的肖像[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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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记得那件事发生时,披头士乐队刚解散不久,所以应该是一九七?或一九七一年的初夏。一切都缘自我的一场交通事故。当我骑着摩托车疾驰在第一京滨高速公路上时,冷不防被一辆卡车蹭倒了。 在那次车祸中,我受的伤比想象中要严重许多,不仅肋骨和锁骨折断了,连右腿胫骨也被摩托车压折。待清醒过来时,我已经躺在品川外科医院的病床上了。 还好,每一处骨折的部位都没有伤到关节,那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虽说如此,我还是不得不面临长期住院治疗的痛苦。 至于我的爱车,那辆川崎W1则彻底成了一堆废铁。那是比腿骨骨折更让我无法接受的事实。现在,那次车祸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只有十九岁。 那一年初夏,我浑身打... 查看全部[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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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只有五十岁上下,这个一家之主却起码有七十好几了。这样一来,那身材姣好的女儿简直就能当他的孙女了。 一家之主离开日光室后,我也依旧把目光锁定在山谷小楼上。不一会儿,从开有时装店和书店的商店街方向驶来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停在山谷小楼门前。刚才那个身材健硕的老人也换了一身看起来很昂贵的灰色西服出现在门口。只见他坐进奔驰车里,一路疾驰而去。看来,那个一家之主还是个挺了不起的角色。 但奇怪的是,第二天早上我却再没看到之前那样的场景。身材姣好的女儿像往常一样独自出门往车站走去,我一直观察到午后,也没看到银发老人和奔驰车的出现。 那之后第三天、第四天,奔驰车都没有出现。不过在第五天早晨,奔驰车又停在山... 查看全部[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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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我如痴如醉地观察着山谷小楼一家人的生活。每天日落之后,我都无比期待早晨的到来。因为日落之后,日光室从未点过灯,而其余的窗户也长期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一旦夜幕降临,我就再也无法看到她和她家人的生活了。 熄灯时间过后,我躺在床上,脑海中浮现出的是坐在咖啡店里,与我只有一桌之隔的那个女孩的脸。 她说话的声音是怎么样的呢?应该很温柔吧,又或者有些好强?她会为我露出美丽的微笑吗 她会用白皙而纤细的手指往咖啡里加入砂糖,悠闲地用小勺搅动吗?当我凝视着她的指尖,约她一起去看电影时,她会答应吗? “山谷之家的少女”是我不得不用望远镜才能勉强看清的遥远“憧憬”。她的身段和举止与我此前认识的任... 查看全部[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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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又目睹了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整日盯着山谷之家。可是,那家的女儿、母亲和父亲都没有出现在望远镜的视野中。 那一整天阴云密布,夜幕降临之后又下起了雨。吃过晚饭,很快就到了熄灯时间。我依依不舍地拿起望远镜又盯着日光室看了一会儿,但想到昨晚被护士发现的前例,便决定早早上床睡觉。 那是一个异常闷热的夜晚,我睡到半夜便被热醒了。被石膏覆盖的部分早已大汗淋漓。这种不愉快的感觉,若非炎夏时节打过石膏的人,是绝对无法领会的。 我拿起枕边的手表,借着晚上苍白的微光,隐约看到了表盘上显示出的时间是零点刚过十分。 我实在难受得不行,只好坐了起来,套上凉丝丝的塑料拖鞋,坐在了床边... 查看全部[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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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目睹她神秘行动的两天后,我又看到了让人吃惊的事情。不,那在某种意义上说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我看到山谷之家的门前,竖起了好几个葬礼用的花圈。 山谷之家仅有一面朝向大街,其余三面都被高楼包围,因此用于悬挂黑白双色葬礼垂幕的地方少之又少。 那是一个晴朗的周日。前来参加葬礼的吊客络绎不绝,那辆眼熟的黑色奔驰车也停在了门外。同样眼熟的司机又像上次一样急匆匆地跑出驾驶室,拉开了后座车门,只是这回站到马路上的,再也不是山谷之家的主人了。 我从头到尾目不转睛地看着葬礼进行,准确地说,是一整天都在寻找应该身着丧服的那个少女。穿着黑色和服的母亲倒是好几次出现在了门前花圈的阴影下,但唯独捕捉不到女儿... 查看全部[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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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之后,她父亲自然再没出现过,只是,我也再没见到过她本人。这让我感到万分寂寞。 至于女孩的母亲,偶尔会出现在晾衣间里,有几次我还看到她走在去超市的路上。最关键的是,女孩本人却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她恐怕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家里,连大学的课也不愿去上了吧。 二楼日光室旁边的窗户,近来每晚都会亮到很晚。我经过连日观察,推测那应该就是她的房间。 她似乎在独自一人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那痛苦让她夜不能寐。她知道自己犯下了天大的罪孽,并为此感到痛苦不已。每当想到这里,隔着厚重的夜幕,我便会与她一同苦闷起来。我为自己身为一个无法予以她安慰的陌路人而感到无比难过。 葬礼结束一周之后,我突然得到了医生的许可... 查看全部[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