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学会隐藏悲伤[试读]
我偏要悲伤地坐在你身旁
二〇一三年跨年夜,我一次性清还了拖欠近两年的高利贷,本息合计港币二十万。ATM机转完账,小票揣进口袋,呆立在旺角某个人流交错的十字路口,不知何去何从。我曾无数次预设过那一刻的情景,原计划是大醉或大哭一场,但最后都没有,我只是去街角的面店吃了碗足料的鲜虾云吞面。打饱嗝的一瞬间,决心离开生活了七年半的香港,至于下站要去哪里,再议。 那两年间发生过很多让我悲伤的事,却毫不影响世界以其固有的姿态前行。大多数的悲伤最终还是要由自己消受,生活越久越懂得这个道理。人生苦短,大家都忙,除了真正在乎我们的人,没有谁甘心花时间去欣赏别人的悲伤。但我们自己心里清楚,悲伤就踏踏实实在我们骨子里,任何一个人都要留... 查看全部[ 我偏要悲伤地坐在你身旁 ]
你能找到回家的路吗
我的手心有块疤,不大。 两岁半时,我家住在东北的老平房里,大雪能封门的那种,胡同里一户挨一户。夏天热闹,男人们夜里凑群下棋、打牌、喝冰啤酒,小孩子们就绕在身边乱窜。 我爸在某晚做了一件很隔路的事:他不跟人打牌,自己打铁——光着膀子,手握锤子,脚下不停地踩鼓风机的踏板,阵风呼哧呼哧地响,吹得铁块忽明忽暗,像闪烁的星。我幼时对发光体痴迷,他一扭头的工夫,我伸手一抓,手被烧红的铁烫得嗞嗞冒烟,尖嚎声划破夜空。 烫伤我的,是一块银。我爸打了一对耳环,送给我妈。 爸妈结婚时两家都很困难,婚宴只有一桌,嫁妆就一对耳环,我妈喝多了还弄丢一只。婚后两年,家里仍没钱。有一天,我爸发现墙上的老苏联挂钟... 查看全部[ 你能找到回家的路吗 ]